A. 成語接龍今非昔比比比皆是
是非分明,明辨是非,非常之謀,謀財害命,命詞遣意,
意得志滿,滿不在意,意廣才疏,疏不間親,親操井臼,臼杵之交,
交臂歷指,指不勝屈,屈打成招,招兵買馬,馬不停蹄,蹄間三尋,
尋弊索瑕,瑕不掩瑜,瑜百瑕一,一把死拿,拿班作勢,勢不可當,
當場出醜,丑類惡物,物腐蟲生,生不逢時,時不可失,失道寡助,
助邊輸財,財不露白,白白朱朱,朱陳之好,好吃懶做,做剛做柔,
柔腸百結,結不解緣,緣木求魚,魚帛狐篝,篝火狐鳴,鳴鳳朝陽,
陽春白雪,雪案螢窗,窗間過馬,馬塵不及,及賓有魚,魚帛狐聲,
聲東擊西,西窗剪燭,燭照數計,計不反顧,顧此失彼,彼倡此和,
和藹近人,人百其身,身經百戰,戰天斗地,地廣人希,希世之才,
才貌雙全,全功盡棄,棄筆從戎,戎馬關山,山清水秀,秀麗佳人,
人百其身,身敗名隳,隳膽抽腸,腸肥腦滿,滿不在意,意出望外,
外方內圓,圓頂方趾,趾高氣揚,揚鑣分路,路不拾遺,遺編斷簡,
簡傲絕俗,俗不可耐,耐人玩味,味如嚼醋,醋海翻波,波波碌碌,
碌碌寡合,合不攏嘴,嘴多舌長,長安棋局,局促不安,安安分分,
分內之事,事敗垂成,成敗得失,失晨之雞,雞不及鳳,鳳表龍姿,
姿意妄為,為德不終,終成泡影,影從雲集,集矢之的,的的確確,
確固不拔,拔本塞原,原本窮末,末大必折,折本買賣,賣刀買犢,
犢牧採薪,薪儲之費,費財勞民,民安國泰,泰阿倒持,持螯把酒,
酒病花愁,愁長殢酒,酒池肉林,林寒洞肅,肅然起敬,敬陳管見,
見鞍思馬,馬不停蹄,蹄間三尋,尋弊索瑕,瑕不掩瑜,瑜百瑕一,
一把死拿,拿班作勢,勢不並立,立愛惟親,親不敵貴,貴不可言,
言必有據,據鞍讀書,書不盡言,言必有物,物薄情厚,厚此薄彼,
彼倡此和,和藹近人,人不聊生,生搬硬套,套頭裹腦,腦瓜不靈,
靈丹妙葯,葯到病除,除暴安良,良辰吉日,日薄桑榆,榆次之辱,
辱國喪師,師不宿飽,飽諳經史,史不絕書,書不盡意,意出象外,
外感內傷,傷財勞眾,眾川赴海,海波不驚,驚才風逸,逸塵斷鞅,
鞅鞅不樂,樂不極盤,盤根錯節,節哀順變,變本加厲,厲兵秣馬,
馬塵不及,及第成名,名標青史,史策丹心,心謗腹非,非譽交爭,
爭長黃池,池魚林木,木本水源,源清流凈,凈幾明窗,窗間過馬,
馬遲枚疾,疾不可為,為德不卒,卒極之事,事半功百,百態橫生,
生別死離,離本徼末,末大不掉,掉臂不顧,顧彼忌此,此唱彼和,
和藹可親,親不隔疏,疏不間親,親操井臼,臼杵之交,交臂歷指,
指不勝屈,屈鄙行鮮,鮮有其比,比比劃劃,劃地為牢,牢不可拔,
拔本塞源,源清流清,清蹕傳道,道傍苦李,李白桃紅,紅白喜事,
事半功倍,倍稱之息,息兵罷戰,戰不旋踵,踵跡相接,接耳交頭,
頭白齒豁,豁達大度,度量宏大,大敗而逃,逃避現實,實報實銷,
銷毀骨立,立場不穩,穩步前進,進本退末,末節細行,行家裡手,
手不輟卷,卷帙浩繁,繁稱博引,引車賣漿,漿酒霍肉,肉薄骨並,
並存不悖,悖逆不軌,軌物范世,世代書香,香草美人,人不自安,
安安合適,適材適所,所當無敵,敵變我變,變動不居,居安慮危,
危辭聳聽,聽讒惑亂,亂蝶狂蜂,蜂蠆有毒,毒賦剩斂,斂鍔韜光,
光采奪目,目別匯分,分淺緣薄,薄唇輕言,言必有中,中風狂走,
走骨行屍,屍骨未寒,寒蟬僵鳥,鳥鈔求飽,飽諳世故,故步不離,
離本趣末,末路窮途,途窮日暮,暮楚朝秦,秦關百二,二八佳人,
人才輩出,出榜安民,民胞物與,與人無爭,爭長競短,短兵接戰,
戰火紛飛,飛必沖天,天寶當年,年方弱冠,冠屨倒施,施不望報,
報本反始,始料所及,及鋒而試,試才錄用,用兵如神,神安氣定,
定亂扶衰,衰草寒煙,煙波釣徒,徒陳空文,文炳雕龍,龍標奪歸,
歸根到底,底里深情,情不可卻,卻病延年,年豐時稔,稔惡藏奸,
奸臣當道,道傍之築,築舍道傍,傍觀必審,審幾度勢,勢不得已,
已陳芻狗,狗傍人勢,勢不俱棲,棲沖業簡,簡單明了,了不長進,
進讒害賢,賢才君子,子不語怪,怪誕不經,經綸濟世,世代相傳,
傳柄移藉,藉草枕塊,塊兒八毛,毛寶放龜,龜鶴遐壽,壽比南山,
山包海容,容當後議,議不反顧,顧彼失此,此動彼應,應變將略,
略不世出,出塵不染,染蒼染黃,黃塵清水,水碧山青,青出於藍,
藍田出玉,玉慘花愁,愁腸百結,結不解緣,緣波討源,源深流長,
長安少年,年復一年,年富力強,強嘴拗舌,舌敝唇焦,焦熬投石,
石沉海底,底死謾生,生不逢時,時變是守,守常不變,變風改俗,
俗不可醫,醫時救弊,弊車羸馬,馬齒加長,長才短馭,馭鳳驂鶴,
鶴背揚州,州官放火,火傳窮薪,薪傳有自,自拔來歸,歸華別業,
業精於勤,勤兵黷武,武不善作,作壁上觀,觀變沉機,機變如神,
神安氣集,集思廣議,議論紛錯,錯彩鏤金,金榜掛名,名不常存,
存而不論,論辯風生,生不如死,死敗塗地,地崩山摧,摧鋒陷堅,
堅壁不戰,戰勝攻取,取長補短,短兵相接,接二連三,三百瓮齏,
齏身粉骨,骨顫肉驚,驚才絕絕,絕壁懸崖,崖岸卓絕,絕不護短,
短吃少穿,穿壁引光,光彩奪目,目不別視,視白成黑,黑白不分,
分所應為,為而不恃,恃才傲物,物腐蟲生,生不遇時,時變之應,
應變隨機,機不可失,失旦之雞,雞腸狗肚,肚裡蛔蟲,蟲臂拒轍,
轍環天下,下阪走丸,丸泥封關,關懷備至,至誠高節,節變歲移,
移編絕簡,簡斷編殘,殘暴不仁,仁漿義粟,粟陳貫朽,朽戈鈍甲,
甲乙丙丁,丁丁當當,當場出醜,丑類惡物,物阜民安,安安靜靜,
靜不露機,機不容發,發短心長,長才廣度,度日如年,年高德韶,
韶光淑氣,氣傲心高,高岸深谷,谷父蠶母,母慈子孝,孝悌力田,
田夫野老,老八輩子,子承父業,業峻鴻績,績學之士,士飽馬騰,
騰達飛黃,黃道吉日,日薄西山,山奔海立,立吃地陷,陷堅挫銳,
銳不可當,當場獻丑,丑聲四溢,溢美溢惡,惡叉白賴,賴骨頑皮,
皮膚之見,見財起意,意出言外,外剛內柔,柔腸百結,結草銜環,
B. 一點點奶茶加盟費太高,加盟費40,50萬是真的嗎
一點點奶茶加盟費50萬是真的嗎?關於這個問題要看大家如何去看待了。還有加盟模式,是單店加盟呢?還是小區域代理?這些都是會影響到費用的,而且相差挺大的。如果是單店加盟的話,加盟費和保證金各十萬,也就是總計需要二十萬。如果是小區域代理的話,加盟費和保證金是各三十萬,總計是六十萬。無論是單店加盟還是小區域代理,加盟費都不可能會是50萬。
從一點點奶茶加盟店的生意火爆程度上來看,也能看出一點點奶茶是一個非常好的加盟項目,也許投資會比其它品牌要稍高一些,但是畢竟一點點奶茶是 一個老牌品牌了,質量和服務方面都能得到保障,而且加盟一點點奶茶之後,總部給加盟商的利潤點是非常高的。所以一點點盈利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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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大結局
那人無奈,左右看了看,可身邊除了稻草,就只剩下牆角的耗子洞。半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忍著腿上的痛,咬著牙從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來了一塊布料,然後,將手指頭咬破,就著血,一筆一畫地在布料上不知寫著什麼。 這時,另一個獄卒提著盞油燈走了過來,抬高了一照,直晃得那人睜不開眼睛。獄卒卻懶得看他,只朝著身邊的人說道:「別跟他廢話。牢頭可說了,這人是重犯,是死囚,嚴禁外人接觸,你可小心著點兒!」 說罷,就要開鎖將那人手上的布料搶過來,卻又被先來的獄卒攔住。 「嗨,能有什麼啊。他不是秋後就要問斬了么,也蹦躂不了幾天了。讓他寫,就讓他寫,不就是個臨終遺言么。」 後來的獄卒閑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也是,沒說話,搖搖晃晃地走了。 牢里的煤油燈一晃一晃,欲明欲滅的,他抬起頭,看那兩人離開了,嘴邊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詭異微笑,接著,將另一根手指頭也咬破,就在昏黃的燈下,奮筆疾書起來。 馬車到達江都縣大牢的時候,已經過了未時。
一路倉皇、顛簸,每個人都狼狽得很,不用喬裝易容,此刻就算是知縣大老爺站在他們身前,看不到馬車,不是以為他們是流民,也會當他們是沿街乞討的乞丐。 蓮心將發髻抿了抿,額頭一塊青紫,臉頰處還有沒擦掉的血污。也顧不得很多,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還差三兩步,牢門口的衙差遠遠地見了兩個人,當即出聲喝止,卻在見到胤禛手上明晃晃的銀子時,忙噤了聲,笑得一臉開花。 「喲,這是打算看誰啊?這么大的手筆。」 這時,獄卒從里頭走了出來,見看門的衙差眼珠子都快掉那一錠銀子上了,頓時揚了揚手裡的鞭子,呵斥道:「真是沒出息的,沒見過錢怎麼著?」 衙差自討沒趣,低下頭不敢言語。還有一個不甘心的,抬頭又瞄了一眼,被獄卒一鞭子抽在背上,也嚇得沒了膽兒。 胤禛睨著眼,看到獄卒傲慢的臉,也不動氣,從袖中又掏出了一錠,這次,卻是金子。 「我想見趙集安。」 獄卒眼睛都放光了,可聽見那名字,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對勁,「什麼?
?趙集安!不行不行,他可是重犯,縣老爺吩咐了,誰都不能見。你這錢,還是拿回去吧。」說罷,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兩個人的裝扮,「你們不是本地人?你跟那個姓趙的,有什麼關系?」 胤禛並不說話,只看著他。 那獄卒也不多做逗留,用鼻子哼了一下,轉身就往裡走。 「一萬兩。」 胤禛緩緩地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單薄的紙,上頭還蓋著大興錢庄的印信。這紙拿在手裡是輕的,卻代表了白花花的銀子——一個獄卒,三十年也撈不出來的銀子。 「這個……」 須臾,又一個獄卒走了出來,看到他手上的銀票,眼睛都直了。又看看門口兩個同樣呆愣的衙差,捅了同伴一下,「你傻了,那可是一萬兩,我們哥們兒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銀子,還杵著干什麼!」 「可他要看趙集安!」 「看就看,你還怕他把人偷走怎的!」 那獄卒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銀票,看來看去,目光還是落在銀票上,咽了口唾沫,費了好大勁兒,終是擺手放人。
牢門落鎖,從審訊房經過,里頭就是一間一間的囚室。 獄卒兩個人,一個人拿著鞭子,一個人提著煤油燈,將他們送進了內囚室,便不再往裡走了。胤禛臨進門前,又從袖中掏出兩錠銀子給了衙差,將看守的人打點得很樂呵,獄卒也不甚管,索性就沒跟過去。 「可快著點兒啊,待會兒牢頭來了,你們誰都走不了了。」 牢房裡很黑。 犯人吃喝拉撒全在里頭,氣味自然好聞不到哪兒去。從最外間一路往裡走,蓮心眼見著囚室里拘禁著成堆的囚犯,甚至有的囚室已經擠滿了人,犯人和犯人靠得嚴絲合縫,一個一個,就像是農戶圈裡圈養的豬羊。 「犯人如此之多。難道,果真如其人所說,揚州民風剽悍,盜賊成群?」 蓮心跟在他身後,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剛說完,就聽有人接茬兒。順著聲源看去,卻是個蹲坐在柵欄一側的老農,骨瘦如柴的肩膀,眼珠深陷,胡茬黏著污漬,衣裳還是干凈的。看樣子收押不久。 「小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關在這江都大牢里的,除了百姓,還是百姓。
還是百姓。那些窮凶極惡的,衙役們反倒是不敢管了。」 蓮心和胤禛兩人交換了個目光,走近了些,「這話怎麼說?」 若是富戶,入獄吃了苦頭,總會有人受不住。家裡的人奔走照應,自然掏銀子來贖人。關得越多,就越有油水兒,一般稍微有點牽連的,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捉進來。可眼下的這些,都是平民百姓,窮都要窮死,哪兒還有閑錢來買通關系。衙差抓他們,能有什麼利可圖…… 「還不是那個狗縣令,他讓衙差將我等趕出江都縣,我們不願意,就被抓了進來!」 另一邊,有聲音鳴不平。二人聽言,越發感到莫名其妙。官府橫征暴斂,百姓不堪疾苦紛紛逃亡他鄉的比比皆是,可還沒見過不抵制阻攔,反而將人往外趕的。 「這又是何緣由?」 這一次,詢問的話再沒人回應,此起彼伏響起的,只有無數沉重的嘆息聲。 兩人的心裡都有些沉重,不多糾纏,加快腳步往裡走。 其實,離得很近。最里的那一間囚室,黑漆漆的一片,牆壁上觸手都是潮的,若是沒有那盞煤油燈,整個人就猶如置身陰曹地府
昏暗的燈下,趙集安正摸索著那塊沾了血跡的布料,一遍一遍地摩挲。他寫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將這東西寫好,一字一字,不僅是他的命,也是江都縣百姓的命,更是揚州城百姓的命。可看著看著,瞪大的眼睛就有些發直了,眼前黑了又明,明了又暗,多時沒吃東西,此刻飢餓感一波一波地往上涌,抓心撓肝的難受。 開鎖的聲音,夾雜著腳步聲,很輕。 趙集安一個激靈,連帶著鎖鏈嘩啦啦直響,卻慌忙將布料塞到了屁股底下,死死地坐著,然後靠在柵欄上,閉著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來人,卻不是獄卒,更不是縣官。 「你可是江都縣主簿,趙集安?」 綿柔的嗓音,很細,是個女子。趙集安抬起頭來,竟是兩個年輕人,乍一看,不像是本地的,其中一個還是女扮男裝。 「你們是誰?」 忽然間,趙集安有些窘迫。下意識地抓了抓背上的虱子,又長又彎的指甲撓破了毒瘡,膿血順著肩胛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我們來自京城。」 開口的是胤禛,說完,捏了捏蓮心的手。她會意,
走到那囚室的拐角,提防著旁人偷聽。 「你是……大興城來的大官?」 趙集安有些見識的,當過江都縣三年的主簿,曾經陪著縣老爺應酬過不少揚州城的官員。可若是京城來的大官,見他做什麼…… 胤禛扶著柵欄,將聲音壓得很低,「我是專為查案而來。你曾是江都縣的主簿,因何下了大獄,是知道什麼,還是被什麼人誣陷……」 「查案?」 什麼案……冤屈如此之多,又是想讓他說哪一樁? 四下無人,胤禛索性將身子俯低一些。越靠近,那股子尿騷味就越濃,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江南官員接連喪命,朝廷震動。你若是知道什麼,盡可告知。」 趙集安略微愣了一下,轉瞬就開始笑。老百姓活在水深火熱里,朝廷不管。官府欺壓良民,私相授受,朝廷也不管。死了幾個官,倒是興師動眾,大張旗鼓,索性是派人來了,若是那三位枉死的官員泉下有知,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說你是朝廷派來的人,可有什麼憑證?」趙集安軟趴趴地靠著柵欄,蜷著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人命關天。 誰能保證,這監察御史真的是監察御史,而不是陳必嚴那伙人專門派來套他話的?江都縣已經是一塊賊窩,就連這揚州城,如今都已經半湮在了污泥之中。那知情的人,死的死、抓的抓,他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真相不能被揭露,江都縣暗無天日久矣,百姓如此疾苦,何時才是個頭,何時才能到頭? 一念及此,不禁下意識地挪了挪屁股。這下頭坐的,正是他背下來的賬目明細,記錄了從去年四月到六月兩個月間,江都縣縣令賄賂各地官員和收受當地富戶的銀兩。原賬本已經被他藏在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這一份,則是要放在貼身處,等他秋後被處決了,有人收撿屍體的時候,說不定能流傳出去。 「這是皇上的手諭。」 一卷燙金的明黃巾絹,螭龍游鳳,從懷里掏出來,還殘留著余溫。 趙集安顫顫巍巍地接過來,貧賤小民,何曾得見天顏,那巾絹上寫著蒼勁有力的一行字,
落款處,蓋著玉璽印信。趙集安拿在手裡,彷彿覺得有千斤重。 「草民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鐵鏈被扯著,嘩啦啦直響,趙集安涕淚橫流地跪倒在地,哽咽著,最後竟是放聲痛哭。堂堂七尺男兒,被逼迫至此,胤禛將他扶起,「你既然知道我身份屬實,就速將冤情講來。」 趙集安不住地點頭,千言萬語涌到嘴邊,一時反倒不知該如何開口。 年年說皇恩浩盪,年年都是積弊如山。江南百姓盼著海清河晏,盼得心都涼了。好不容易等來了一位大官,可他真的能肅清貪官、整治污吏么…… 「爺有命,小民不敢不從。」 胤禛微微頷首,問道:「那牢里的囚犯,都自稱災民,因為不願背井離鄉,才被下了大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趙集安嘆了口氣。 「您是有所不知。江南連年大旱,地里顆粒無收,官府又加了五成的稅,實在太過苛刻,後來又爆發了蝗災,導致百姓不堪重負,大量逃往外地。那江都縣縣令陳必嚴原是帶兵的出身,早已用爛了軍營里頭的一些陳規陋習。
等到朝廷派人發撫恤金,便索性將吃空餉的一套招數用在了百姓身上。」 「你是說——虛報!」 趙集安點點頭,「當地的人口都逃亡了大半,報上去的人數,和實際的人數大相徑庭,縣衙剛好藉此機會將多出來的銀子私吞。長此以往,官府嘗到了好處,索性將那些不願意走的百姓驅趕到外地,藉以更多地侵吞賑災銀兩。」 胤禛的臉色陰沉,半晌不語。 空餉由來已久,尤其在軍中最為常見。可朝廷明文規定只讓加征三成,想不到,區區江南就敢將賦稅提高到五成。上下大小官員,沆瀣一氣,竟玩起欺上瞞下、陽奉陰違的手段。當真是天高皇帝遠。 「你可知,這里頭都涉及了哪些人?」胤禛聲音凌厲,眼底已湧出了森寒。 趙集安苦笑著搖了搖頭,「揚州城的上上下下,怕是沒有一個干凈的。這位大人,不是草民信不過您,而是這事情太大,牽扯的,不僅僅是幾個官員。若是掀了,就是滔天巨浪,草民實在不知該不該說啊!」 哪一次朝廷派來監察,不是草草了事,就是拿了官員的好處、狼狽為奸。這位又能例外?
就算他例外了,他不怕得罪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員么…… 「沒用的,任是誰來了,都管不了的!」 趙集安失神地垂著腦袋。失望,從上訴無門,從被屈打成招,就已經開始失望。卻沒絕望,餘光瞟著,心裡掂量著,就看眼前的這位大人究竟是何反應。 「若是果真覺得求訴無門,也不會在這大獄之中寫血書了。」 胤禛視線幽邃,看著他尚未結痂的手指頭,食指是破的,拇指也破了,而無名指上傷口的血已經幹了,並不像是受刑的傷痕。 趙集安下意識地將手背過去,有些尷尬地道:「那是因為渴了,沒,沒水喝。」 此時此刻,時辰已經過了大半。若是再耽擱下去,即便是能趕得及回去,怕是被經過此地的巡查官員撞見,他們兩人的性命也會交代於此。 胤禛定定地看著他,一句一頓地道:「你應該知道,一旦被人發現我在這里探望你,會有怎樣的後果。而且,如果你現在不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就會將揚州百姓的冤屈帶進棺材。再沒有人會聽見你的申訴,也不會有官員再來調查。」 「這……」
趙集安被他的話哽住了,久久地瞪著他,卻是久久發出不聲音,久久地轉不開視線。他好歹是進士出身,好歹是書香門第,能看出此刻站在面前的男子並非是一般人,因為這樣的氣場和氣勢,竟是讓他無法再說出拒絕的話來。 「好,我便將證據交給你!」 死就死吧,反正他已經是等著秋後問斬的人了,若是面前這人真的能將這證據呈到皇上面前,也不枉費自己的一片苦心。 「揚州城裡的官員從上到下已經都爛了,無論是在仕的,還是賦閑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原任文華殿大學士、吏部尚書鄭為禮,勾結揚州布政使呂簡、知府章為亮等人,倒賣賑災官糧,虛報災民數量,更有侵吞賑災銀兩、誅殺朝廷命官的而行……然而最大的貪官不是他們,而是兩江總督查弼納!」 兩江總督掌管江蘇、安徽和江西三省的軍民和政務,是封疆大吏,手握大權,在他一手遮天的三省地界里,其間官員徇私舞弊的悉數留任,而清廉耿直的卻要被貶官被陷害,若說國家蛀蟲,再沒人比他更能稱得上。
趙集安說完這些,從屁股後面拿出自己已經寫了很久的血書,上面的內容並不完全,還有一份手抄本就放在江都縣縣衙的匾額後面。任縣令陳必嚴再怎麼想,也斷不會想到要他性命的罪證就放在自己的頭頂上! 他將寫滿血字的布料交給他,臉上忽然浮出一抹安心的笑容,閉上了眼。 胤禛將那料子攥在手裡,即刻起身,蓮心不知道他們已經談完,只見他一臉沉鬱地拉著自己往外走,以為並無收獲。誰知道等走出江都縣大牢,回到馬車上,卻是已經拿到了證據。 「即刻回別院!」 八角樓也不回了,卻是即刻要趕回別院去,蓮心知道他該是要跟李衛等人會合,可就在這時,只聽見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聲音凌亂,還夾雜著嘈雜的叫喊聲,似乎是很多人正騎著馬朝這兒趕過來。 「糟了!」車夫看了一眼,對車上的人道,「好像是府衙里的官兵!」 布政使呂簡等人曾經一而再地說,揚州之地出刁民,尤其是流寇很多,那麼這樣死於流寇或者暴民手中,似乎就很順理成章了,而按察使鄭怡恐怕就是這么死的。
「皇上,怎麼辦啊?」車夫也著急了,顧不上許多,竟然連「皇上」兩字都喚了出來。 現在的情況若是當場被抓到,絕不會有活口留下。胤禛緊緊皺眉,望了身側的蓮心一眼,卻見她飛快地將發髻掖進了帽子里,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竟跳下了馬車。 「蓮心!」 他剛把她的名字喊出來,車夫就像是早已跟她達成了共識一樣,已經一馬鞭抽下去……馬兒嘶鳴了一聲,撒開四蹄狂奔向前,朝著北面疾馳。 「宮裡面若是只有皇上一個人,就也算上——臣妾一個吧……」 你若不離,我必不棄。 風刮在臉上生生地疼,蓮心使勁地跑,拚命地跑,就背對著馬車遠去的方向。 無論如何,少了她,宮裡面只是少了個妃子,三年後的選秀,還有會新的補充上來。可他是皇上,世間唯一一個的皇上,少了他,天下就會大亂。而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他出事……呵,原來到現在她才知道,她竟是如此愛他。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是他第一次抱著她,喚她名字的時候。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是他第一次抱著她,喚她名字的時候。 也許是在暖閣里,日日夜夜相伴的時候。 也許是她在養心殿睡了一夜,他就坐在榻邊看了自己一夜的時候…… 太多太多,她已經記不清。 蓮心的嘴角微微翹起,眼睛亮亮的,卻是有濕潤的淚遮住了視線。 他是那麼孤單地活在這世上,貴為九五之尊,卻是那般辛苦和艱難。她多麼想一直陪著他…… 箭矢在一剎那破空而來,蓮心感覺自己被強勁的力量往後帶,然後就是馬蹄踏在肩胛上的劇痛,塵土填進口鼻里,到處都是血腥的味道……太疼了,小腿和腹部也都跟著痙攣。蓮心痛苦地匍匐在地上,還能聽見馬蹄的嘶鳴和人聲的叫罵。 此刻,他應該已經脫險了吧……蓮心唇邊揚起一抹笑,很淡很淡,然後闔上眼睛。 十二月二十日,查兩廣總督查弼納欺上瞞下,居心奸險,結黨營私,貪污官銀官糧,夾牆藏金二萬六千餘兩,私庫藏金六千餘兩,地窖內並有埋藏銀兩百餘萬,立即處決。
查揚州布政使呂簡、知府章為亮、通判李春芳等一並七人,互相勾結,誅殺朝廷命官,陷害忠良之臣,貪污官銀官糧,絞監候秋後處決。 查江都縣縣令陳必嚴、縣丞董方、主簿程文遠等一並十二人人互相勾結,隱匿謀害朝廷命官,虛報賑災數額,絞監候秋後處決。 李衛捧著聖旨到江都縣衙門時,縣令陳必嚴等人已經自縊而亡,其餘幾個涉案污吏則已服毒,逃亡者亦被追捕。雖然裡面已經沒人,然而他還是一字不差地將聖旨上的內容讀完。 在跨出府衙的一刻,李衛回頭看向那塊書著「明鏡高懸」的匾額。 門外,開始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後記 「夫人,夫人,老爺不讓您亂跑!」 墜兒在後面追著那正撲蝴蝶的女子,喊得上氣不接下氣。李衛在這時跨進門檻,就瞧見一抹紫霞煙羅的麗影,在花叢裡面穿梭,宛若靈韻的仙子。 「都懷有身孕了,讓你好好待在屋裡別動,怎的就是不聽話!」他從後面摟住她,
查揚州布政使呂簡、知府章為亮、通判李春芳等一並七人,互相勾結,誅殺朝廷命官,陷害忠良之臣,貪污官銀官糧,絞監候秋後處決。 查江都縣縣令陳必嚴、縣丞董方、主簿程文遠等一並十二人人互相勾結,隱匿謀害朝廷命官,虛報賑災數額,絞監候秋後處決。 李衛捧著聖旨到江都縣衙門時,縣令陳必嚴等人已經自縊而亡,其餘幾個涉案污吏則已服毒,逃亡者亦被追捕。雖然裡面已經沒人,然而他還是一字不差地將聖旨上的內容讀完。 在跨出府衙的一刻,李衛回頭看向那塊書著「明鏡高懸」的匾額。 門外,開始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後記 「夫人,夫人,老爺不讓您亂跑!」 墜兒在後面追著那正撲蝴蝶的女子,喊得上氣不接下氣。李衛在這時跨進門檻,就瞧見一抹紫霞煙羅的麗影,在花叢裡面穿梭,宛若靈韻的仙子。 「都懷有身孕了,讓你好好待在屋裡別動,怎的就是不聽話!」他從後面摟住她,
雙手交疊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百合捂唇一笑,「哪有這么矜貴,你道是哪家閨閣千金呢,我啊,粗生粗養,本來就不是個能待得住的!」她說完,身子一轉,趁他不備,輕巧地從他懷里逃了出去。 李衛只感覺眼前的人兒像只蝴蝶似的,就要隨風飛走,趕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又拉了回來,「還想往哪兒跑!」 百合咯咯地笑著,仍是不依。 李衛氣急地咬了她的耳垂一口,道:「你整個人都是我的,別想跑!」 「你可別忘了,我的賣身契可是在熹妃娘娘手裡呢!」百合笑著,歪著頭看他。 李衛一怔,想起那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就有些走神。百合伸手嗔怪地敲了一下他的頭,「怎麼愣住了?什麼時候能進宮去看看她?我想她了!」 「今個兒皇上還提來著,你想什麼時候進宮?」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剛做了棗子糕,正好給她帶過去。」 宮裡面還有些積雪,宮人們來不及打掃,化了水,又凍上,最後在地上成了一層薄薄的冰。素帷小轎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宮人們抬得極是小心,等到了承乾宮門口,落了轎,裡面走出一位旗裝麗人,被隨行的丫鬟攙扶著,慢慢走上丹陛。 殿門口擋著厚厚的幔簾,宮人們掀起來,女子略微彎腰,待走進殿里,暖熱的煙氣撲面而來,瞬間驅散了外面帶進來的嚴寒。 玉漱扶著腰,有些吃力地走過去,卻見那僅著裡衣的女子正靠著金心燙褥的軟墊,倚在床榻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卷。 「一趟江南,倒是甚喜歡這些個酸文假醋的詞兒,看來真是呆傻了。」玉漱走過去,看到床腳上還擺著本小山的詞選,不由得輕笑了出來。 床榻上的女子抬起頭,卻似雪堆里釀出來的人兒。 雪玉臉頰,一雙眸子若有幽意,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愈加顯得整個人弱不勝衣。而略微上翹的檀唇,就像是剛剛看到了哪一處正合心意的詞句,臉上含著清甜的柔媚,笑靨盈盈。 此刻她看到走進殿來的人,不禁「呀」的一聲,整個人坐起來,「冰天雪地的,你進宮來做什麼,萬一要是摔著了,尚書大人還不跟我拚命啊!」
玉漱撲哧一下笑了,坐到床榻邊,掐了一下她的臉頰,「你呀!」 蓮心坐起來,將軟褥放在背後靠好,端詳著玉漱已經隆得很高的肚子,不由得有些羨慕地道:「你懷了身孕,緊接著百合也有了,什麼時候我也能懷上呢?」 玉漱跟她靠在一處,牽著她的手,溫柔笑道:「皇上著急了?」 蓮心搖頭,輕輕笑了起來,「皇上說,這種事情急不得。」 急不得,卻讓蘇培盛偷偷吩咐御膳房在膳食里加入補葯。 急不得,卻又帶著她去白塔寺求簽…… 只可惜補葯吃了一大堆,上師給她的簽符都快把窗欞掛滿了,就差直接請一座送子觀音回來。太妃娘娘倒是很體貼,直接把送子觀音請到了大佛堂里,蒙上紅呢子軟布,讓她一直以為拜的是佛祖。要不是有伺候的宮婢不小心將那布扯下來,她就要總是每日跟送子娘娘求平安、求健康,真真是窘迫得很。 蓮心正想著,這時候有宮婢來報,「百合夫人求見。」 蓮心聞言,高興地扶著玉漱起來,然後吩咐道:「直接請進來吧!」說完,又想起了什麼,道,「可扶著她點,她也是身子重!」 乾清宮,西暖閣。 蘇培盛捧著熱茶進來,皇上還在批閱奏摺,而一側的李衛已經困得開始打盹。蘇培盛咳嗽了兩聲,見他沒有要醒的跡象,拿著一個茶杯,倒了熱茶,就往他的臉蛋上一貼。 「嗷——」 李衛一個激靈就被燙醒了,而明黃案幾後面的男子,手裡的朱筆顫了顫,險些沒將硃砂滴在奏摺上。 蘇培盛捂著嘴,就在旁邊偷笑,李衛狠狠瞪了他一眼,趕緊起身,拱手朝著皇上道:「臣有失體統,請皇上恕罪!」 「驚擾聖駕可是殺頭大罪……」蘇培盛在一側「好心」地提醒。 李衛「呸」了他一口,滿臉討好地看著那抹明黃色的身影,「萬歲爺,現在熹妃娘娘該是跟賤內一起說話,要不,萬歲爺跟臣也過去吧。」 胤禛聽到他說的話時,頓了一下,頭也不抬地道:「江南那邊,後續處理得怎麼樣了?」 李衛知道皇上是說江南道賑災米糧案的事,面容一整,道:「臣等已經將逃逸之人抓回,並且依律定罪。其餘下獄之人,皆已認罪,等到明年秋後問斬。」
當時,皇上之所以要親臨揚州,就是要在這至關重要的地方,將所有的勢力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所以皇上不會待在別院,會每日出門遊玩,會耐著性子陪著鄭婉。因為只有這樣,自己和蔣廷錫、田文鏡等人才會有機會去淮州、常州和徐州等地明察暗訪,搜集罪證。 想到此,李衛仍是心有餘悸,若是當時鄂爾泰沒有及時趕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恐怕他們幾個人也早已成為大清的千古罪人。而那個時候,熹妃被皇上從血泊里抱起來,就像是碎布娃娃,所有的大夫都認為救不回來,皇上愣是在床邊守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早上,才終於把人給守回來了。 大夫們都說,熹妃是皇上從閻王爺搶手裡回來的。 而事後,等熹妃跟著皇上回宮,也不忘記將之前在杏花煙雨樓買下來的那個花娘帶走,並且促成了自己跟她的姻緣。李衛想到此,臉上不禁浮出一抹柔情。 「皇上,您看您都已經賜婚了,那賤內的那張賣身契……」 「這事得聽貴妃的。」 聽見皇上毫不猶豫就說出來的話,李衛頓時苦了臉。
對啊,他竟然忘了,熹妃已經是熹貴妃了。 「可是微臣……」 「要聽貴妃的話。」 此時此刻,蓮心帶著玉漱和百合去給勤太妃請安。已經當過皇祖母的勤太妃對著一個即將分娩和一個剛剛懷上孩子的女子,耳提面命,正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 蓮心覺著悶,便出來在殿前廣場上走走。 外面的雪還積著,被陽光投射下來的光線一照,明媚得有些刺眼。她穿著一身碎花淺粉的宮裝棉裙,簡單而素雅,配著領口和襟口純白的貂裘鑲滾,襯托得一張面容若桃花。 遠處響起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是錦靴踩在雪地里的聲音。 蓮心抬起頭,那玉顏清俊的年輕王爺正踏雪而來。 僅僅只是幾個月,卻彷彿已隔經年。 走到近前時,她朝著他微笑了一下。允禮眼睛裡浮出一絲難以名狀的傷悲,但轉瞬就不見了,瞳心清淺,彷彿只是一晃的錯覺。 「還好么?」 蓮心知道他指的是在江南受傷的事,抿了抿唇,「好像真的好了。當時以為就要死掉了,沒想到最後竟然活了下來。」
生命真的很奇妙,很脆弱,又很堅強。 往往只是一線,邁過去,便是灑滿陽光的彼岸。 她仍然記得自己當時站在夢境的盡頭,遠處是彌漫的血色汪洋,而總有一個聲音在喚著她。她花了很大的力氣認出那聲音,於是睜開眼睛,於是她活了下來。 後來才知道,他的聲音之所以那般沙啞,是因為在床前守了她三天三夜,從未離開。 「你現在很幸福。」允禮瞭然地望著她,目光溫柔,「從你的眼睛裡,我就能看得出來。」 蓮心臉上的笑容像流雲一樣清淡,「你也是。」 允禮淡淡地一笑,低頭時,臉上顯出落寞,再抬頭,卻又是清俊優雅的樣子,「有些東西錯過了,就不會再回來,對嗎?」 蓮心彎起唇角,忍不住輕嘆了一下。或許是緣分太淺,或許是老天作弄,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思,終究卻是因為時間而改變了。 略微揚起臉,讓明媚的陽光灑在面頰上,泛起一層蒙蒙的白霧,蓮心眯起眼,臉上的笑靨輕輕的、暖暖的,連著嗓音都變成了一抹飄飛的雪,「好花堪折直須折,王爺,要珍惜眼前人啊!」
她說完,就朝著月華門的方向徐徐走過去。 允禮忽然在身後叫住她:「你,真的確定他已經忘記從前了么?」 「王爺是說八福晉么?」 允禮有些發怔,沒想到此時此刻,她已經能夠毫無芥蒂地說出來,然後就見她笑了下,「有什麼關系呢,忘與不忘,現在都是我,只是我,往後的日子,也會是我啊!」 她很傻,其實一開始他就已經說過,她只是熹妃,是他的熹妃。 長得像又有什麼關系呢?若不是因容貌相仿,她又怎會遇見他…… 蓮心仰起頭,深深呼吸了一下,忽然想起,馬上就要到年節了。這個時辰,他大概還在暖閣里批閱奏摺吧。該去找他商量商量,過年時,好好熱鬧一下。